第一百三十章 坛法(月末求月票!) (第1/2页)
看台上,三清山、阁皂山、西山三家师长互相拱手示意。
下面的晚辈互相礼让,行事大方,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面上有光。
兵锋山的虽说有抢占先机的意图在,但换句话说,也是敢为人先嘛,况且又实打实拿了成绩,另外三家也都道了声喜。
兵锋山的脸上笑开了,但嘴上也骂着回去定要教教弟子们什么叫谦让。
台上其乐融融,且再看台下。
程心瞻看向郝兼思。
郝兼思是枢机山蓬莱司甘霖署的一位二境道士,和贺济源同出一脉,按辈分来讲,还是贺济源的师叔。
程心瞻在甘霖署听讲时,学师是兼平道长,是贺济源的师尊,是郝兼思的师兄。
他和郝兼思有几次值外勤时见过,也是个年轻有天分的,不然也不会被甘霖署的署主收为关门弟子。
程心瞻伸手,道,
“道兄先请。”
不过郝兼思却摇摇头,轻声道,
“别人不知,难道心瞻还不知,我甘霖署负责降雨,却不懂放晴,排水解涝是晴空署的事,要是我先上,这雨就停不下来了。”
程心瞻笑着点点头,甘霖署的本事他是知道的。
于是他朝剩下的人拱拱手,便迈步登坛。
全场瞩目。
程心瞻等了一会,最后一个神霄派的弟子召来了云雨,雨淅淅沥沥的,云也是凄凄惨惨的,下又下不来多少,散也散不利索。
他不想借这凄风苦雨的势。
好在那人召的雨少,今日又是春阳暖煦的天气,程心瞻没等多久,头顶天空就重新放晴了。
他面朝北方,从洞石里放出了一个长桌。
长桌很高,到人胸腹之间的位置。桌面焦黑,上面布满了曲折的枝丫纹路,这是由雷击枣木制成的法桌。
这桌子是他在外游历时,在晋原荒野里,从一处坍塌的道观废墟里掏出来的。
桌面上有一圈深痕,一看就知道这是摆在神像前供奉香炉的法桌,这圈深痕,就是香炉放置日久,留下来的底座痕迹。
法桌由雷击枣木制成,又不知供奉了多少年的香火,已经有了阳性,所以才能在道观废墟下还一直保持完好。
随后,他甩出一副卷轴,卷轴自动展开,在法桌右侧当空悬挂,正是:
《昊天二十八宿星君立身像屏风—残卷—白虎七宿篇—战国拓印本》。
程心瞻的第一幅观想图。
随后,他又往左边挂起一道长轴,正是,
《昊天二十八宿星君立身像屏风—残卷—青龙七宿篇—战国拓印本》。
他有钱之后又去书库里买来的。
接下来,又是一前一后两道卷轴,前面的是玄武七宿图,后面的是朱雀七宿图。
这两幅残图三清山里并没有,是他托十一娘为他寻来的,这才凑了个整。
“心瞻这是要起坛法呀!他从哪学来的?”
看台上,应静松问赵无极。
赵无极摇摇头,回答说,
“后面他是在五雷院里学雷法,应当是长老们教的,说实话,我也不知那些长老们给心瞻到底教了多少东西。
“那些长老往常我不知求了多少次,想让他们帮着府里带徒弟,可他们就是不肯,说是不会教徒弟。但是前几年碰上了心瞻这么个天分极高的,却是要抢着教,我听说,长老们自个还排班呢!”
任无失在旁边听着,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。
广场法坛上,程心瞻又拿出烛台和香炉。
烛台倒没什么特殊,苗家寨子的烛。苗寨里不能没有烛,一到天黑,家家都要点起来,用的是那边特有的一种树油制成的烛。
香炉和法桌一起,得自于晋原的道观废墟里。
香炉初得时已经破破烂烂,随后被他在兵器院的炉火里重新走了一遍,融了些精金进去,此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香炉不偏不倚被放在长桌深痕里,纹丝合缝。
插上香,就是香樟镇的香。
随后,他拿出一本书放在桌上,就在香炉后边,书名是《雷霆荡魔志》。
他又拿出三张纸出来,上面绘着画像,是他写《雷霆荡魔志》时画的人物插图。
正是执笏板的神威荡魔霹雳真君、捧金鉴的神雷秋官将军、持鼓槌的水雷夏官将军三位。
这还不算完,他再拿出一个青铜水盂。
这个青铜水盂叫星月留盂,是他从东天道同门地摊上淘来的,是一个承露谷的弟子用过的法器,品阶并不高。
在清朗的夜下,星光和月光落到盂里,会结成露珠,服之可以香津固精。
但此时,被程心瞻另作他用。
他取下腰后葫芦,往盂里倒了半盂清水。
随后,他又咬破指尖,滴了一滴血进去。
血滴进清水里后没有散掉,反而隐隐化成了龙形。
把水盂推到烛台旁边,顿时,法桌、四方星宿图、香炉、烛台、雷神书画、水盂齐齐散发出亮光。
坛法已成。
他拿出五张空白符檄。
这就是五雷院的长老教他坛法时送给他的了。
至于为什么五雷院的长老会教他坛法,是因为应元府里已经没人愿意学这东西了,而恰好程心瞻,什么都愿意学,又学什么都快。
而之所以没人学,是因为此方天地的天神地祇逐渐销声匿迹,虽说神灵在天地间的法则烙印依旧在,但施展坛法也要坛主能与这些神灵法则烙印应和上才是,施展坛法比上古时不知难了多少倍。
他摊开第一份空白符檄,拿出符笔,当场书写。
众人只见那程义符刚落笔,广场上已有悠风初起。
掌风的神灵不少,风伯,菡仙,巽郎三位大神,还有下属风吏,要是在古时,程心瞻根本不必多想,直接发檄到雷部去,自有雷部神仙发令到风司。
不过此时天地间哪还有什么雷部,要请风,就得激发风神在人间留下的烙印。
程心瞻虽习风法,但是还未观想风神,所以此时请的是西方白虎监兵神君,亦能掌风,《白虎七宿篇》在他手里多年,他自然是观想过白虎群星的。
他以风草写罢神文,高祭符檄,随后手往符檄上一指,口念,
“风来!”
符檄在高空中燃烧,天上闪过西方七宿群星,成一个虎形。
众人隐约听见一声虎啸。
虎啸又化作风吼。
顿时狂风大作。
正是风从虎。
程心瞻的衣袍被吹的乱摆,广场四方香炉的火光被吹的明灭不定。
漫山起松涛。
而金殿之内,众位高真有言语。
“这是发文烧檄呀,笃行,真是想不到,现在竟还有年轻人会做这样的古式坛法。”
一道威严而又高邈的声音响起。
路笃行脸上笑意遏制不住,拱手回道,
“天师,这孩子聪颖好学,我都不知他从哪学的。”
神霄派的副教主则叹道,
“只有这孩子召来的是真天象啊,风里带着湿气,你们看,鸟儿闻到风里的湿气,已经要归巢了。方才几个,召风不过是徒有其表,走个过场而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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